我叫霍建国。
从小到大我都觉得自己是一个被上天眷顾的,特别幸运的人。
我出生在一个农村家庭。
父母都是农民。
娘很强势,但好在爹爹比较老实,所以我们这个家庭算是和睦。
小的时候,爹爹疼我,两个哥哥呵护我,我几乎是无忧无虑长大的。
村里的村民,家里的亲戚,几乎见过的人都夸我好看,说我长得比两个哥哥好。
好看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。
因为在我看来人都长得差不多,不都是两只眼睛,一个鼻子,一张嘴巴?
哪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区别呢?
他们都说我好看,我却分不清谁是谁。
因为分不清谁是谁,我经常见到村里人不打招呼,于是村里慢慢的开始有人夸我没有礼貌。
没有礼貌不是好话,爹爹怪过我几次。
一向不喜欢我的娘却护着我,说人都有缺点,建国怎么就不能有缺点?
看到娘护着我,小小的我也在心中想过,娘或许也是喜欢我的,只是她不擅长表达,所以我才会在她身上感觉到那么多的冷漠。
这个家里,爹爹和哥哥们,还有爷爷奶奶,个个都很爱我。
他们会从山上给我带刺苔,茶树per(方言,一种长在茶树叶子上的果子。),八月瓜,饭八坨,野草莓回来。
我常常会因为一捧白色的野草莓高兴一个下午。
除了娘,家里人都对我很好。
只有我娘会偷偷把买的糖递给两个哥哥吃,煮鸡蛋他也只煮两个鸡蛋的份。
不过两个哥哥不会吃独食,他们有好吃的总是会拿出来再分给我。
虽然我经常疑惑,都是娘的孩子,为什么娘唯独不喜欢我,但因为家里其他人都对我好,所以我也没太在意这个。
七岁那年,我开始去村里的扫盲班偷听老师讲课。
多听了几次之后,被讲课的老师抓住,她问我都学到了什么,我把自己偷听到的知识都如实说给了老师听。
老师听完很高兴,她说我有读书的天赋。
晚上老师去了我们家,她是专门去劝我爹娘送我上学读书。
娘听到老师的话很不高兴,撒泼卖混的要把老师赶出去,她说老师是在害人。
她说读书有什么用?庄稼人就等着长大的好好种庄稼。
爹爹同意我念书,两个哥哥也说霍家总不能全是泥腿子,只有娘咬死了就是不让我去读书,她想让哥哥们去,但是两个哥哥都摇头。
后来也不知道爹爹带娘进屋说了些什么,娘忽然就不再反对我读书。
但也仅仅是不反对,她是不肯为我读书掏一分钱的,她说那是浪费钱财。
读书要交一块五的学费,娘不拿钱我根本去不成。
两个哥哥去山上抓蛇,寻找蘑菇野味,他们起早摸黑忙了三天,才凑了点东西去集市上找人卖掉。
卖东西的钱就成了我的学费。
我开始上学,因为镇上距村里远,所以我一个星期才能回一趟家。
我住在学校,跟七十多个同学挤在一个大通铺里。
上学的机会来之不易,我知道。
所以我学得特别努力。
第一次考试我考了双百分,老师给我发了奖状,我捧着奖状飞奔回家把奖状递给了娘。
从小到大,一次都没有夸过我的娘,这次总会夸夸我了!
“娘,娘,娘,你看看儿子棒不棒。”
娘没有说话,她把我的奖状折起来,放进了灶台引火。
很多年的午后,我都会在睡梦中看见自己的奖状在火焰中燃成灰烬,然后忽然的哭着醒来。
那一次之后,我再没有往家里拿过的奖状。
时间一晃我就初中毕业,我以全校第一的成绩完成了中考。
老师建议我继续上高中。
听说上完高中就可以做小学老师,又或是分配到别的工作。
当时我很犹豫,因为我知道我只是上完初中,就已经让家里捉襟见肘。
二哥快结婚了,他没办法再挣钱供我念书,当时大嫂也快生了,大哥那么也指望不上。
爹让我继续上,他说学费他想办法。
结果爹挨了娘的巴掌,娘说:“你有什么办法?我们把他供到初中毕业已经仁至义尽,村里这么大的小伙哪个不是在下地挣工分养家?
他有什么金贵的,就非要上学?你要是再给他钱,这日子就不用过了!”
爹爹还想再争,但我拦住了爹爹。
我说我不上了,上了高中也不能上大学,因为没有高考,继续上也没有意义。
初中学历够了,我可以去做扫盲班的老师。
不管爹爹说什么,我都下了决心不再读书,因为我不想爹娘为我吵架。
我以为家里可能真的没钱,毕竟都是乡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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